像一场磨难。
这场磨难，一晚上经历好几次。
只有痛，没有快乐可言。
——
莫南泽直到清晨才入睡的。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他像做了一场梦。
一场真实又漫长的春梦，一场他今生难忘的美梦。
然而，梦醒之后，面对的现实，却是剖心刮腹，痛不欲生这般致命。
莫南泽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缓缓转头，看向旁边的枕头。
他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摸上轻雾躺过的位置，冰凉凉的触感，没有一丝她的体温。
她走了。
像十年前那样，相隔两个国家，没有消息，没有联系，从此陌路不再相逢。
他的心像几万支针扎似的，痛得连呼吸都感觉要了他的命。
然而他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下一秒，他收回手，闭上眼。
眼角的两滴泪珠徐徐滑落。
第168章 轻雾回归
华夏国。
轻雾的偷偷回归，国家领导人倍感激动，亲自接待。
然而，这份喜悦并没有维持多久，轻雾就提交了离职报告。
离职请求几次被婉拒。
还派了好几波指导员过来跟轻雾谈话，做思想开导工作。
因为小紫没有回国，科研院重新安排一个新的助手照顾轻雾的生活起居。
轻雾每天都在忙碌的工作中度过，可她更多的时间是为离开而做准备，把关于轻分子的研究，全部写成数据报告交给国家。
一个月后。
早上七点，轻雾刚醒来，就感觉难受，急忙冲到卫生间呕吐。
她感觉胃部翻腾得厉害，可吐也吐不出东西，就如此干呕。
一阵呕吐之后。
轻雾冲了水，立刻跑到房间，打开保险柜。
保险柜里除了保存重要的文件以外，还有十几张早孕试纸。
其中，有几张已经用过，她每天都在期待，可前几次都是阴性，她在一次次失败中彷徨度过。
每天的心情都很焦灼。
这一次，她心情忐忑地进入卫生间。
她站在洗手台边上，看着手中的试纸，感觉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试纸在慢慢地逐渐变色，从一条明显的红色杠杠，最后的第二条也慢慢隐现出来。
当两条杠同时存在的那一刻，轻雾激动地捂住嘴巴，泪水溢满眼眶，她的心一直在砰砰砰地狂跳，手一直在发抖。
轻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莫南泽。
想回北国，想亲口告诉他。
莫南泽，我怀孕了，我想嫁给你。
轻雾走出卫生间，拿起房间的固话，下一秒，她愣住了。
为了保证科研安全，科研院的电话都是被智能监听的。
她不敢打。
轻雾缓缓放下电话，下一秒，胃部一阵翻腾，她又捂着嘴巴冲进卫生间。
“呕……”一阵一阵的呕吐声不断传来。
这一次，轻雾吐的是酸水，吐到最后，连黄疸水都吐出来了。
她撑着吐到发软的身子，漱口之后，摸着小腹在心里嘀咕：“宝贝，争气一点，爸爸妈妈的幸福就全靠你了。”
被婉拒五次之后。
科研院的领导看到轻雾的第六份辞职报告，吓了一跳，急忙来到轻雾的科研室。
轻雾正在电脑前写数据，见到男人过来，礼貌地站起来打招呼：“主任。”
主任拿着手中的报告，手微微发颤，紧张问：“轻雾啊，你这辞职报告上说，你怀孕了？”
轻雾把主任请到旁边的休息椅坐下来。
她跟主任倒了茶。
主任眉头紧蹙，抬手压了压：“你别忙着招呼我了，赶紧坐下来，说说看，你说孩子的爸是北国的国防将军，是真的吗？”
轻雾坐到主任对面，从容不迫地说道：“主任，我之前的报告有提到，我在北国的遭遇，我失忆之后，是嫁给北国将军的。”
主任愁容满面：“可那时候，你也没怀孕啊！”
“那时候的确没怀孕，可我恢复记忆之后，感情上跟他一下子断不了，藕断丝连，不小心就怀上了。”
主任长叹一声，一脸无奈，沉默良久过后，再一次婉拒她：“轻雾啊，你是我国重点培养的科学家，你天赋异禀，能力出众，在化学领域上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国家是感激你的，也是珍重你的。”
“你的孩子，国家帮你养，国家会给他最好的生活环境，给他最优等的教育，给他……”
轻雾打断：“我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想让他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健康成长。”
主任头疼不已，眉头紧锁，拿起茶几的茶喝上一口。
轻雾坚定不移地说：“主任，如果我的离开，影响了国家的技术进步，对国家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那我绝对不会走的。”
“我决定把我这些年研究轻分子的数据毫不保留地奉献给国家，其他科学家也能继续我之前的努力往前走的。”
主任锲而不舍地开导：“轻雾啊，历史的长河里，有多少伟大的女科学家，为了科研事业牺牲很多，她们获得的终身荣耀是无可替代的，也能名留青史。像居里夫人发现了新元素钋和镭，一生都在研究放射性物质。屠呦呦发现了青蒿素，获得了诺贝尔奖，还有……”
轻雾连忙打断：“主任，这些我都知道。我不会停止我的科研事业，我热爱它，并不是因为它能给我带来荣耀，而是它能使人类进步。”
“我是北国首富的孙女，我从来没想过要回去继承财产。财富在我眼里，不过身外之物，荣誉也一样。我想要的仅仅是成功的喜悦感和人生幸福感。”
主任问：“你要放弃现在拥有的所有荣誉？”
轻雾坚定道：“孩子和荣誉之间，我选择孩子。”
作为人父的主任，此时很理解轻雾的选择。
“我会向上级报告你的情况和想法。”主任无奈道。
轻雾激动不已，向主任颔首鞠躬：“谢谢主任。”
主任又说：“你先别开心得太早，并没那么容易的。”
轻雾：“我知道，但我不会放弃的。”
——
春去秋来。
轻雾经历了最痛苦的孕早期，身体出现各种难受症状，吐到胃出血都不曾想过放弃，每天还坚持做最后的数据记录。
她花了三个月的时间，等待国家的批准。华夏终究还是因为仁慈之心，不忍心让轻雾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就没了父亲，而破格同意她的离职。
再花了两个月的时间，交接所有的研究数据，最后几天里，她不断地签订一些国家专利保密协议，办理迁国籍手续。
——
五个月后。
北国的冬天，漫天飞雪，寒风凛凛。
白雪皑皑的大地，是极致浪漫的纯洁。
轻雾推着行李箱走出机场，脚踏北国大地，眼望北国风光。
这一刻，她有了回家的感觉，内心激动澎湃。
“轻姐。”一阵激动的欢呼声传来。
轻雾转头。
小紫穿着白色毛茸茸大衣，头戴棉帽，带着手套，整个人包得十分臃肿，像个小球一样滚向轻雾。
向她飞扑而来。
下一秒，轻雾伸出双手挡在自己面前，不让小紫扑进她怀里。
小紫刹住脚步，看着她撑出来的手，“怎么了，轻姐，你见到我不开心吗？”
轻雾微笑：“开心，你这几个月过得还好吗？”
小紫激动得热泪盈眶，“我过得挺好的，就是太想你了。我昨天收到你回北国的消息，激动得一晚上没睡，今天一大早就来机场等你了。”
轻雾温温一笑，“看出来了，你现在是又激动，又憔悴。”
小紫上下打量着轻雾，她长发束起，一件厚厚米色长风衣，简约大气，有些臃肿。
“轻姐，你好像长胖了一点。”
轻雾笑容甜美，温声反问：“哪里长胖了？”
小紫再上下打量一番，又感觉不出来是哪里长胖了，整体显得臃肿，“也不是很明显，可能是因为冬天穿太多的原因吧，感觉你红润了许多，比以前更美了。”
轻雾笑：“你嘴越来越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