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系统上看,和温言同名的入住人一共有三个,从三环到五环,都被他杀上门去找了个遍。
可是没有。
哪里都没有小姑娘的身影。
八年前她骤然消失的恐惧,再一次狠狠攫取了陆知序的心脏。
绵密的雨丝像密不透风的网,沉沉罩下来,捏得他心脏都痛,所有感官痛苦地被绷紧,随时要断了弦似的准备爆发。
这种失控的感觉简直折磨得人疯狂。
天知道刚才打通电话看见小姑娘眉眼恹恹地站在医院门口时,他有多惶恐。
他抱着温衡的手指都在发颤。
他怕她想不开,怕她出意外,更怕她真的再一次逃走。
陆知序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要将胸腔里的郁结全都吐尽似的。
矜贵面庞上也笼上一层漫天风雪似的寒。
小姑娘不是爱跑么,等他把人捉回来,一定要把她的手脚都束起来,眼睛也遮起来。
他要把她一点点亲软,一寸寸操.烂。
再好好问她一句,现在能听他的解释了么?
不乖的小孩儿,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得罚啊。
第53章 有时越高山 她觉得自己像一张软绵绵的……
温言打了车去京大。
再看到教职工宿舍外的参天古树时, 她忽然有些事过境迁的恍惚感。
不过月余,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而最无法想象的是她现在兜兜转转又回到这个小地方。
有些东西, 因是别人给的, 所以得到容易,失去更容易。还是脚踏实地自己换来的好。
起码安心。
温言想, 等开学了, 就算拼着丢脸,她也要去学校把宿舍再申请回来的。
至少有一个地方, 保证她和陆知序闹了别扭还可以去, 还可以有那么一隅她自留的小天地。
用来承载她的自尊,她说不出口的拧巴和曲折惆怅。
——如果她和陆知序还能有以后的话。
八月, 天气已经热得不像话了,连呼吸都仿佛会被灼伤。
每一片绿叶都躁得像在无声尖叫。
温言躲入老旧筒子楼的阴影中,余光一闪, 瞄到什么东西似乎和平日里不大一样。
但那丝直觉过得太快了,她上楼的过程中一直在想, 却怎么都想不起。
到底是什么不一样,那丝违和感。
岳岳的宿舍在四楼,她爬到四楼,已经有点喘,站在门口摸钥匙。
古铜钥匙插.进孔道那一瞬,她脑中电光火石闪过,终于醒悟过来那丝违和感来自何处。
——筒子楼外从来无人问津的烟灰柱, 今天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烟头。
冒着丝缕的白烟,是新鲜的。
如今又是暑假,这栋楼里没什么教职工在的。
温言心跳得像从四楼坠跃下去, 差点尖叫出声。
然而已经晚了。
一道颀长身影自身后倾轧过来,要将她勒进肋骨一样缠着,用力地收紧双臂,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之中。
太熟悉的气息。
在夏日里也凉的,渗着风雪味道的清冽。
但与平日里不同的是,今日混杂了烟草与朗姆酒的味道。
他好像喝酒了。
陆知序伸出手,干净指骨握上温言的,轻轻一拧,门啪嗒便开了。
他一手拦腰将温言抱起,便要把人往宿舍里带。
温言腿脚乱蹬,尖叫:“陆知序!放开我。”
“怎么放啊。”
陆知序声音竟然是轻的,听不出半点生气的迹象。
然而就算不回头看,温言也知道那张脸此时此刻沉得能有多吓人。
“温言,你告诉我,怎么放。”
“一放你就跑,嗯?昨天那些都是做戏给我看么?”
他一字一句,说得缓慢,握在钥匙上那只手转念又放开,顺着拉开她腰线处的拉链,而后一路往里,握住那对粉团。
温言肩胛骨受惊地颤起来,躬身朝他怀里缩。
陆知序掌风扇过,掀起她大腿根处的软浪,眯着眼把人放下来,一手掐着颈项,收着力将她往门上按。
一副要将她在这里就地正法的模样。
“你怎么可以倒打一耙?!”她的抗议那么小声。
她太担忧这一幕被人看到了乱传,整个人紧张得发抖,指尖青白。
陆知序见她这模样反倒笑了:“怎么,一个晚上过去,连摸你两下都紧张成这样?”
“身上哪处没被我摸过?嗯?”
“这里?还是这里?你在害羞什么?抗拒什么?”
他作恶的手指剥离她的肩带,熟门熟路掐上立起来的尖处,狠意从那上面传到温言心里去。
她感受到了,感受到他的惩罚了。
温言害怕得要将心脏都呕出来。
她双手艰难地撑住门,不让陆知序打开。
她含糊着,求饶一般:“不要,这是别人家,别在这里。”
“求你了。”
脖子上的禁锢骤然被松开。
温言来不及松一口气。
她被陆知序转过来身来,压在一旁墙上,男人的阴影笼着她,将她锁在那样一个狭小空间内,声线冷淡地垂睨她:“又想跑去哪儿。”
“陆知序,你混蛋。”
温言咬着唇,抬手抹去被他吓出来的眼泪,将脊背挺得直直的。
但就是不肯和他平等地,有效地交流。
换做平日,他兴许就哄了,但陆知序今天没耐心。
他低下头,眼睛含着冷劲儿去看她的模样。
看她在外流浪一整晚有没有哪处伤着。
小姑娘眼尾都是红的,漂亮的眸子里湿漉漉水灵灵,装着的全是对他的控诉。
陆知序有些心疼,但是他不准备哄。
明明可以听他解释的事,非要用逃跑这样极端的行为来解决,纵容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道口子不能开。
“我哪儿混蛋了?来,今天让你上诉,一五一十说给我听。”
陆知序将她的双手并在一起提起来,固定在墙上。
曼妙的风景使他眯了眯眼。
他不介意让那双琉璃珠似的好看的眼睛里,再多装些眼泪。
更不介意让她的眼泪聚成一汪海,泅泳她灵动的总是想着躲闪的心。
他面无表情掸了掸指尖捏着那处。
带着恶意开口:“让你控诉我怎么混蛋了,没让你享受。”
她的身体早被他这几日的高频率教坏了,被他一逗,就不由自主开始手脚发软。
带着雨季潮热的香气丝丝缕缕钻进陆知序放开的感知里。
他嗅到温言身上的味道,那是催到熟透的饱满玫瑰,在盛放时的香蜜。
“说。”他拍拍她的脸,狎玩的意味。
温言羞得面红耳赤:“你这行为难道不混蛋么?被同事瞧见怎么办!”
“大暑假的,都当跟你温老师似的这么敬业?有家不回,有老公儿子不要,非要住学校来。”
温言被陆知序气得快哭了。
说也说不过他,打也打不过他,无助得眼泪直往下掉,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怎么,说你几句就受不住了?”
“那做事前怎么不想后果呢?嗯?”
“来,上诉对我的意见,告诉我你为什么又要跑?”
“嘴巴是长来沟通的,如果你不想用它来交流。”陆知序略微一顿,呼吸停了一息,“我也可以教给它别的用途,你确定你受得住?”